“去内卷”开端: 陕西“争气公司”抵达澳大利亚

情况正一点点起变化。

5月30日，质子汽车首批次出口澳大利亚氢燃料重卡发车仪式圆满举行，标志着其已成为国内首家通过发达国家认证并量产出口的氢燃料重卡企业。当日，质子汽车与澳大利亚合作伙伴还签署20辆氢燃料电池重卡出口意向协议。

金融棒棒糖获悉，此次出口的氢能重卡“售价远高于国内”，同时我们亦发现，在“海外赚大钱”或可成为科技型陕企摆脱“内卷”的新路径。

拿下“日本补贴”：澳洲矿产市场巨大

我们最初留意到质子汽车出海动向是在今年4月。

彼时母公司德创未来官方微信发布信息，质子汽车氢燃料电池重卡成功通过日本“商用车电动化促进事业”认证申请，意味着其已独家入选日本政府氢能重卡补贴名录（2025年预算专项拨款），为公司进军日本市场奠定了坚实基础。

此一消息的发布当即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

一来是日本法规与认证向来苛刻，尤其日本又是公认的全球氢能汽车产业领先区域，而质子汽车不仅成为这项被业界称为“氢能护照”认证中唯一获批的大型氢能卡车品牌，亦是唯一获批的中国品牌，难度可想而知；二来是日本本土市场向来忠诚度很高，有信息显示，95%的日本人都买日本车，打下日本市场无疑难上加难，如比亚迪当初就采取了主攻电动巴士这一“小众分支”来打赢日本市场。

而质子汽车的“出海”落实动作比我们预期来得更快一些，在首战打开澳大利亚“窗口”后，相信日本市场也将快速跟上。

这里我们要重点关注此次出口产品的应用场景，因为场景往往决定着市场容量。

公开信息显示，质子汽车合作方KRW Motor Group是一家澳大利亚本土企业，深耕汽车行业，承担过国内柴油轻卡品牌在澳销售行为。虽无法获得此次出口产品的明确销向，但我们综合多方信息发现澳洲会是一个氢能重卡“大市场”。

其一是“有场景”。澳大利亚不仅煤炭产量全球第六，探明可开采储量约占全球的14%，且是全球最大的矿产生产国之一，铁矿石储量亦是全球第一。而国内氢能重卡行业对于其应用场景已形成共识，即矿山、煤炭、港口等固定运输专线，《陕西省“十四五”氢能产业发展规划》中更是将陕北能源化工运输确定为“独特场景”。

与之相印证的是，澳洲基建与交通研究经济局数据显示，澳洲采矿、农业等重要行业所倚重的车型正是质子汽车此次出口的重卡牵引车，当前登记在册数量达12.43万辆，且以每年5000辆的速度增长，2022年重卡销量三分之一都是牵引车。

其二是“有支撑”。澳大利亚早在2019年就发布了《国家氢能战略》（全球第三个），并提出在2030年成为全球领先的氢能出口国，能源供给得到确认。此外，交通运输行业还是澳大利亚实现2050零排放的主要攻克领域。据统计，该行业约占澳大利亚排放总量的20%，3030年将成为澳洲最大的碳排放源，商业重型车辆正是主要贡献者。为此，澳政府已于今年1月推出“新车能源效率标准”政策。

9亿融资在即：精准把控“融资节奏”

就在“出海”动向传出前不久，质子汽车悄悄地打开了新一轮融资需求。

今年2月，作为混改企业的质子汽车在西部产权交易所挂牌增资，计划募资0-9亿元，股权占比0-15%，目前披露信息已于今年5月结束。在我们的观察中，此一单笔金额成为陕西境内仅次于奕斯伟与隆基氢能的一级市场“大事件”。

事实上，如此规模对于质子汽车自身来说也是一次大幅提升。公司此前完成的两轮融资分别拿下2.6亿元与3.8亿元，此次金额远超两年的融资总和。

结合公司发展历程来看，我们在惊叹质子汽车速度之余，更注意到了其团队对于“融资节奏”的精准把控。

A轮融资是在2022年10月，质子汽车拿下了国务院国资委主导的中国混改基金在陕首投，投资金额1.4亿元。原因在于公司作为省内混改典范，成立之初就是陕汽集团不并表、不担保、不通过职能部门直接管理的子公司。

B轮融资是在2024年3月，质子汽车获得了西安市级“产业投行”西投控股、为应用场景而来的榆林城投，以及校友纽带下的清华系资本投资。就在2023年上半年，公司一手拿下了中国“潜在独角兽”荣誉，一手做到了国内氢能重卡市占率第二。

接下来则到了2024年10月发布的10亿元增资需求（本次是二次发布），与之相同步的是，截至当月末，公司跻身国内氢能重卡市占率第一，且在融资前夕传出赴港上市可能。

不难看出的是，与质子汽车多轮融资相伴随的均是实体业务突破性进展，这也形成了我们长期以来对其“独一份”的写作观察。而这种巧妙方式所形成的“企业预期”更是将“融资效果”落在实处：

直观表现即确保估值持续上涨，三轮融资中公司估值分别为10亿元、45亿元与60亿元（以释放15%股权计算），两年半间增长了5倍。随之而来的是控制股权稀释比例，母公司德创未来在前两轮融资中股权分别下降19%与4.43%。

同时，我们也认为这种方式会在一级市场融资低迷的当下形成相对优势。

据氢能观察不完全统计，2025年以来，国内有13家氢能企业完成约9.25亿元融资，只有去年同期的40%。而我们相信在实业端的不断进取之中，质子汽车将顺利完成新一轮融资，因为2022年至2025年眼下，公司分别获得有效专利（不含外观设计）1项、19项、61项与21项，且2025年仍有30项发明公布专利处于实质审查阶段。

海外售价更贵：陕西“争气公司”批量现身

在质子汽车因首度“出海”而被市场广泛关注时，我们还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此次出口产品售价远高于国内。

这是不是很像汽车“出口大户”比亚迪的打法？

其实比亚迪之前在海外的盈利能力并没有那么惊艳，2023年其在海外卖了24.28万辆车，均价约在29.84万元，彼时海外汽车相关业务毛利率仅为9.82%，比起国内市场25.35%及公司整体汽车业务23.02%的毛利率均相差甚远。

变化出现在2024年，当年比亚迪海外汽车业绩爆发，海外销售41.72万辆车，收入同比增长近40%，单车均价虽降至23.91万元，但仍远高于13.4万元的国内均价。随着产能放量，公司这一年海外毛利率达到28.68%，分别高出国内市场及汽车业务整体毛利率7.62与6.38个百分点。换句话说，比亚迪在海外每卖出一台车获得毛利6.86万元，而在国内只有2.83万元。

我们虽无法获知质子汽车此次出口产品的具体毛利率，但这家“重卡新势力”显然开了一个好头。

事实上，“海外更赚钱”的特点在国内重卡行业已有迹象。纵观当前上市的4家重卡集团，除中国重汽（000961）未单独披露海外数据，一汽解放（000800）、东风股份（600006）、福田汽车（600166）海外业务分别实现毛利率11.1%、5.93%与12.71%，均高于国内市场的5.52%、0.35%与12.62%。

回到本文核心关注点，以质子汽车为代表的“产业新势力”已然打破了“中国人买什么什么贵，卖什么什么便宜”的结构性难题。原因在于中国工业产品正在由“微笑曲线”下端攀升至两端，归根结底是我国在全球的“比较优势”逐渐由基础要素资源走向科技创新。

在我们的观察中，陕西当前已出现一批以技术实力为“出口底座”的“争气企业”。

一个很能说明问题的数据是，陕西当前82家A股上市公司中，海外业务毛利率高于国内的企业有24家，不难看出的是（上图企业排列顺序），其中海外营收占比靠前的企业均是十分注重研发的科技型企业，尤其是出口占比最大的隆基绿能（601012）海外毛利率足足比国内高出一倍有余，“毛利率增幅”位列陕西上市公司第5名。

行文至此，我们对质子汽车在国内新能源重卡行业“第一个吃螃蟹”感到振奋，更对陕企出海抱有乐观期待，因为科创已成陕西“相对优势”，面对海外广阔市场，拿得出“好产品”的企业自然率先获利。